姐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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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

发布时间:2023-11-27 10:39:40

“姐,你还有多少天回家啊?”我在电话里问……姐姐比我大十四岁,我出生没几年,她就外出打工了。印象里,姐姐是最疼我的,在我小的时候,见村里同龄的孩子打羽毛球,她便给我买一副羽毛球拍;见别的孩子有滑板,她也照样给我买……

我四年级的时候,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,她和姐夫在苏州工作,收入也算可观。那时,我以为姐姐会过上更好的日子。成家一年后,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,日常开销变得大了很多,他们变得节俭。同年,父亲病情恶化,姐姐不止一次出钱给父亲治病,她的生活,貌似也没有好起来。

2016年,父亲离开了。父亲走后的那几天,姐姐不停地哭,不停地责怪自己:“怪我没本事赚到足够的钱给爸治病。”可是我和母亲都清楚,她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拿给父亲治病了。现在想来,不禁心疼姐姐,她被我们这个家庭拖累了,她本该有一个很幸福的生活。

不久后,我进入初中,母亲外出打工,姐姐辞掉了苏州的工作,在我初中旁边租房陪读。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现在想想,这意味着她又要多吃三年苦,我将偷走她三年的青春。有人劝她出去工作,她都毫不犹豫地拒绝:“现在是上学的关键时期,我不会不管我的弟弟。”

念初中时的我似乎是不受教化的,我成天和学校里的小混混玩在一起,根本无心学习,姐姐的口头教育在我这里便是耳旁风,起不到一点作用。印象里她唯一一次打我,是在一个周末。那天我偷偷玩手机被姐姐发现了,她训了我几句,我便顶嘴:“不让我玩手机我成绩就能变好?你自己就过成这样,有什么资格说我?”姐姐听完皱紧了眉,直接给了我一记耳光,很响,很疼,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、心上。我明白,这一记耳光,是她替父亲打的,打的是我的不争气,是我的不学好,是我的不知悔改,打的是我对她一片苦心的辜负,是我带给一家人的失望。

自那以后,我安分了许多,也懂得心疼她的不易,时常后悔自己的不懂事。那一记耳光,隐隐约约好像长在了我的脸上。每当照镜子时,我都仿佛会望见它,告诫着我:姐姐为我付出了太多,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,好好学习,这个家需要我。

生重病的是父亲,要上学的是我,受苦最多的却是姐姐。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我有能力支撑起这个家,这或许算是她给父亲的一个交代。与姐姐同龄的人过得比她好太多了,她从没抱怨过一句,只因为她是父亲的女儿,是我的姐姐。

进了大学后,姐姐还是一直惦记着我,时不时发个信息问我吃得怎么样,问我生活费够不够。她会偷偷给我买很多零食,给我买衣服鞋子。

姐姐从不计较得失,她只知道血浓于水,要让自己的弟弟过得好。她从不曾要求我偿还,可是我知道,我欠她太多了,她为我牺牲了几年的青春,她为我劳心劳力,不管我怎么还,都还不清这笔感情的债。

常州大学周有光文学院 汉语221 徐海成